半个小时后,姜天意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儿来到杨飞雀的办公室。
  来这之前,他去看了下在住院治疗的毛哥。
  因为周向上父子的关系,毛哥被打断四肢,一直在住院治疗中。
  见到他时,毛哥能看出来很激动,住院这么多天,除了两个经常跟着自己的小兄弟,从来没有人来看过自己。
  姜天意安慰他一番,告诉他安心养病。
  临走前姜天意忽然问了他一句。
  “对了,你会开车吗?”
  毛哥点了点头。
  姜天意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最近经历的这些事,加上刚才李娟打电话了一件事,让姜天意觉得自己是时候笼络一些人了,毕竟事情不能做到事必躬亲,有些事不是自己都能做的过来的。
  比如,司机。
  毛哥倒是个人选。
  见姜天意主动上门,杨飞雀很是高兴。
  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
  “别人刚给我送了点武夷山的大红袍,来,尝尝。”杨飞雀竟然真的像模像样的泡起了茶。
  按照姜天意所想,杨飞雀找自己过来绝对不是喝茶那么简单。
  但是,主人都没开口,自己总不能上赶着问到底找自己啥事吧,反正离跟秦月心约的看电影时间还早,姜天意一屁股坐到杨飞雀茶桌的对面。
  杨飞雀拿起一个迷你的茶碗滚水冲烫一番,放到姜天意面前,加了七分茶水。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
  姜天意端起茶碗,浅尝一口。
  入喉先是一阵烟熏火燎的微辛,细品之后,茶香四溢,滑入喉间后直入心头,便只剩回甘。
  “不愧是配得上寒山牛乳的大红袍。”
  杨飞雀颇为意外。
  “没看出来,小友还懂茶?”
  姜天意一笑。
  “一点点,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几天又听人说起了奶茶一说,从来没喝过,倒是今天沾了杨院长的光,让小子一饱口福啊。”
  杨飞雀哈哈一笑。
  “小友啊,还真要谢谢你啊,这不,上午你刚离开,杨离那个臭小子就接到了一直推脱说要考虑考虑的合伙人电话,而且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达成了合作,真没想到,只是挪动了一个摆件,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啊。”
  姜天意谦虚的说:“杨院长客气了,能随手用两尊墨玉貔貅做成招财摆件的石墨斋必定也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的,想必是那位先生走的匆忙,忘了叮嘱九宫飞星方位每年一变的说法了,小子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投机取巧罢了。”
  不骄不躁,不贪功,有静气,最重要的是还有手段,杨飞雀望向姜天意的眼中越发满意。
  将姜天意面前的茶碗重新续上新茶,杨飞雀面色忽然一正。
  “小友,今天让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正题来了,姜天意面上不动声色。
  “杨院长但说无妨。”
  杨飞雀捏了捏眉头,顿了一下。
  “小友既然是风水圈子里的人,有没有听说过诅咒一说?”
  诅咒?
  姜天意眉头一挑。
  杨飞雀说到这,脱下白大褂,挽起袖子,左手上方三寸处,有一枚硬币大小的黑色花纹。
  花纹呈漆黑色,像是一朵还没有完全盛开的花。
  “这是?”
  杨飞雀叹了口气。
  “这是我杨家一直背负的诅咒。”
  “小友,实不相瞒,我杨家在青林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其实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姜天意更好奇了。
  “我杨家跟姚家不同,只是普通的贫苦家庭出身,没什么大富大贵的祖上,或许是是因为祖辈行医积攒了些阴德,倒是落了个子孙满堂,人丁兴旺,但虽然后辈众多,日子却过的说不上好,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一直到了我父亲那一辈的时候,不甘心一直就这么贫苦下去的他,正好遇到一个远游到此的风水先生,父亲问他有没有什么催运的办法,风水先生给了父亲一块黑色的玉牌,让父亲供奉起来,说能保证我杨家能迅速的声名鹊起,名利双收。”
  “也就真像风水先生说的那样,从我这一辈开始,同样是行医,我一毕业就赶上了国家包分配,直接给分配到了青林县人民医院,端起了国家的铁饭碗。”
  “后来我二弟,也莫名其妙的因为在路上帮了个老头,就被老头收成了徒弟,后来才知道,老头是流落到此的玉石匠,学了几年,老头把一身家当都交给了我那兄弟,后来,我兄弟就在青林开了家首饰店,也就是石墨斋的第一任老板,短短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杨家也迅速发达起来。”
  杨飞雀喝了口水,继续说。
  “可是,后来没过几年,家里就突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变故,先是医术精湛身体硬朗的父亲突然毫无征兆的撒手人寰,然二弟又因为一场车祸,重伤不治,再接着母亲也跟着郁郁而终,没过几年,一门十几口人的死的死,伤的伤,小辈中没有一个能撑过二十岁的。”
  “等我发觉不对根据父亲临终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那个风水先生时,才知道,当初他给父亲的那块黑玉,其实是用了一门催运的办法,代价就是以杨家人旺换财旺。”
  杨飞雀说到这里,苦笑一声。
  “什么人旺换财旺,分明就是一个生生不息的诅咒。”
  姜天意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
  “要说这名利真是个好东西,谁能不喜欢呢,可是人没了,要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等我想明白这个,再去找那个风水先生的时,他已经寿终正寝。”
  “我这些年也没少四处打听有名望的风水先生,也是那个时候,我跟姚天策那小子才走的这么近的,毕竟两家有着相似的情况,但费尽心机,名山大川的寺庙也没少拜访,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诅咒怎么破解。”
  “再到后来,每一个杨家出生的孩子身上都有一个这样的印记,只要有了这个印记的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杨飞雀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虽然自己穿了一身白大褂,做着悬壶济世的医生,几十年里也把无数濒死的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杨家的人他一个也救不了。
  这种内心的痛苦,并不是言语能表达出来的。
  “我从姚天策那里听说了小友解决了姚家白虎三回头风水局的事情,所以才动了这个心思,小友,不知道能不能出手,救我杨家于水火。”
  “那杨院长跟杨总父子是怎么回事,我看杨离都过二十岁了吧?”姜天意迅速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杨飞雀点头。
  “用那个给姚天策心口画下养心煞的大师的话说,我这条命是救人的功德强行留住的,二弟这一门是常年跟玉石打交道,沾染上些天地灵气的庇佑,虽然磕磕绊绊的吧,但总归能勉强保个平安。”
  姜天意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合着跟姚家的事情相似,又是一个因为名利惹出来的事情。
  正要仔细看看杨飞雀小臂上的印记,口袋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张愿欢。
  她不是跟同学聚会去了吗,怎么忽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接通。
  电话那头,张愿欢带着惊慌失措的哭腔。
  “小天意,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