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叹了叹气,与夫人道:“孩儿尚未取名,以夫人之见,当取何字为好?”夫人道:“仙长道咱家孩儿一生恐痴痴傻傻,怕是懦弱之人,我们决不可就此认命,我看取勇字如何?若你我再生一子,就以猛字为名。”“勇字也太俗了点,不如就叫郑昊吧,昊者,浩也,希望我儿有天一般的胸襟,地一般的雅量。”郑老爷道。
  “那字该如何取?”老爷接着道。“夫君是当朝秀才,凭夫君作主罢。”夫人回道。郑老爷沉吟片刻,道:“《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我希望孩儿像溪水一样温和,就叫云溪,如何,若再有一儿,就叫子谟。”“好,就依夫君。”
  时光荏苒,不觉三年过去,这小云溪只是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却并不开口说话,这二公子也已经一岁,尚能喊出爹、娘之类的简单言语,夫妻俩不免又担心了起来,带着云溪公子四处求医,皆无果。
  这一日,有一个游方的郎中,路过房陵郡城集市,举一招牌旗帜,上书“专治奇难杂症,准教妙手回春。”竟自顾自的摆起摊来,说是摊吧,也不是摊,就是把那面大旗往地上一摊,就这么的开张了。等了半天,也无一人前来看病。
  说来也巧,张婶挑着个担子到集市买菜,刚买完一担菜,正往回走,忽地就看见这个路旁摆摊的郎中。心道,莫不是江湖骗子,到处混吃混喝?看他空坐半天,也无一人寻他问药,若真是江湖骗子,也应是有几分本事,若不然,与人诊错了病,怕不是要吃官司了。老爷夫人正在四处求医,我何不将此人带回府上,看看大公子的病情。于是走到摊前,放下菜筐,说明来意,这郎中也是爽快之人,扛起招牌就随张婶往郑府而去。
  回到郑府大院,张婶放下菜筐,领着郎中径直往大厅去见老爷。待见过老爷,张婶道:“老爷,我在集市带回一个游方郎中,声称能治天下疑难杂症,何不让他帮公子看看病因?”郑老爷道:“也好。”转身进了内室唤夫人出来。这大公子是夫人亲自照料,二公子则是请了一个奶娘,名刘玉芝,四十余岁年纪,半老徐娘,与夫人姊妹相称。
  待夫人来到近前,这郎中端详了公子一会儿,用手捏住公子小嘴,今其张口,往舌下看了看,道:“无妨,取二勺蜂蜜来。”张婶应了一声,便去厨间小柜取了满缸蜂蜜,色泽青黄,芳香四溢。
  郎中直取了一勺,对着公子小口就滴了下去,公子很是享受的就这么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郎中又在其后颈部位揉揉捏捏,忽然,只见他往公子后颈轻轻一啪,公子似有反应,咕嘟一声,竟有口水咽下。
  “爹爹,娘亲。”真的就说起了话来,夫妻二人千恩万谢,取了二百两诊金,郎中死活不肯收下,道:“令郎本无大碍,只因痰积咽喉,郁结不出,今已被蜂蜜化去,又被我以道家手段震开声脉,故令郎开口能言,只是令郎方为幼童,便已久郁痰核,日后恐有惊风之症。”“还请神医救救犬子。”老爷恳求道。
  郎中道:“如此,我留下一方,若日后果有惊风之症,待其病发,以朱砂为引,连服三日,方有巨毒,不可久服,或半月或一月,连服三剂,一剂煎一日。”二人又是千恩万谢,留其用完膳食,夫人硬塞了二百两银票,郎中果然不再推辞,道声惭愧,便出府而去。